Carcinoid crisis vs. anaphylactic shock
手術當中,病人突然出現低血壓,心率快,氣道壓升高,大部分人第一個反應,一定是懷疑發生anaphylactic shock,可是一些升壓強心劑用下去,效果不佳,甚至反而病況越來越差,一定要將carcinoid crisis列入鑑別診斷。在這期的anesthesiology 有篇review,
Anaphylaxis and anesthesia: controversies and new insights.Anesthesiology. 2009 Nov;111(5):1141-50.
有幾個值得注目的議題:
一,Contraversies,歐洲方面建議取消anaphylactoid這個名詞,但尚未得到國際的認同。
二,一個比較例外的臨床表現,是以bradycardia為顯徵,那是因為有hypovolemia的前提,身體透過Bezold–Jarisch reflex,此時不能打atropine,需要打同時提昇血壓與心跳的藥物,如epinephrine,這個在手術麻醉中,不會犯錯,因為監護是持續性,如果發生在手術室外,就很有可能出現處置錯誤的情形。
三,anaphylactic shock refractory to catecholamines 這個名詞尚未普及認知,主要在使用Beta blocker的病人身上,可供選項有Norepinephrine, metaraminol, or glucagon。其次有arginine vasopressin (AVP),不建議單獨早期使用,不過可以用在10-20分鐘後,對initial vasopressor反應不佳的病人,其他如CAD的病人在open heart手術,不想讓心跳太快者,也可以考慮使用。最後有個特例,是使用methylene blue。在這個主題之下,作者並沒有提到要考慮到carcinoid crisis的鑑別診斷,這是比較不足的部份,可以參考下面丁香園的案例。
四,造成過敏性休克死亡的因素裡,作者特別提到epinephrine使用時間太晚,劑量不恰當的問題。『poor outcomes during anaphylaxis, including deaths, are associated with either late or absent administration of epinephrine or inadequate or excessive dosing, emphasizing the need for careful titration.』,在實務上,應該以1ml(1:1000)稀釋成10ml,每次1ml,慢慢滴定到血壓上升,甚至於需要持續性的靜脈輸注。
五,過敏性休克可以跟ACS同時發生,稱作 Kounis syndrome或allergic angina 或是 allergic myocardial infarction. 可以是血管筋攣,也可以是血栓栓塞。
2008 在丁香園有一個大陸年會的病例報告,很有趣!
術中嚴重低血壓、支氣管哮喘的原因?
回覆:
1. Anaphylactoid or carcinoid?
作者與同道一樣,第一時間除了會想到全麻與硬膜外的復合問題外,應該就直指過敏性休克,直到血管活性藥物療效不佳後,再聯想到腸道腫瘤,經以Octreotide(somatostatin analogue),治療,如鼓應桴,因此診斷為carcinoid crisis.
如此就可以排除過敏性休克嗎,答案似乎存疑。有一個文獻上的案例,是一個已知有carcinoid tumor, 及carcinoid syndrome的39歲病人接受硬支氣管鏡檢查手術,誘導麻醉給予,succinylcholine, afentanil, propofol,也是發生循環休克,治療給予colloid fluid, epinephrine 1mg, calcium chloride 5 mmol, isoproterenol 0.05 ug/kg.min infusion, 血壓回到60 mmHg systolic(NIABP),再給予hydrocortisone 100mg,病人抱怨chest pain, ST 有depression現象,血壓緩慢回升到100/60 mmHg, 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可能是carcinoid crisis,給予Octreotide 50 ug iv + 100 ug q6h, 作者用一句含糊的話帶過『Her condition improved rapidly'。
這個病人有作過敏的免疫分析,RAST assay for succinylcholine 是陽性反應,雖然此試驗的特異性非專一,但還是不能排除此病人對succinylcholine的過敏反應,另外有作者投書(Letter)回應,他們曾碰過對succinylcholine與propofol雙重過敏的14個案例,這也可以解釋為何有如此頑固性的低壓。因此,個人要說得重點是,如果沒有對此病人作藥物的過敏免疫檢查,並不能排除此一可能,在實務臨床上得意義是,萬一,這個病人再來作一次手術麻醉,除了要對carcinoid crisis作預防措施外,藥物的選擇也是一個麻醉准備的重點。
這個病人跟其他文獻案例不太一樣的是,循環休克不是在剖腹探查腫瘤時發生,而是誘導麻醉給予藥物之後,文獻上的案例,不是直接剝離,就是觸碰腫塊,再不濟,也要是涂抹消毒藥劑scrubing abdominal skin或者是超聲波探頭間接觸碰,擠壓,才會引發血管活性物質的釋放(surge)。
Anaphylactoid or carcinoid? Br J Anaesth. 1992 Sep;69(3):325-7.
Anaphylactoid or carcinoid crisis? Br J Anaesth. 1993 Oct;71(4):609-10.
2.,循環休克發生時,對於epinephrine反應不佳,數十分鐘之後,再給予Octreotide,血行力學戲劇性轉好,可以反證是carcinoid crisis的診斷嗎?
好像也不是那麼的確定,就個人的經驗,過敏性休克,除了快速給予容量外,還要給予『足量』的epinephrine,以及速效型的激素如hydrocortisone,血壓與心跳也不是V型反轉般的變好,比較像是U型,要經數十分鐘後,才會看到轉好,此時剛好給予Octreotide,是否就是這個藥物的作用呢?!有另一篇案例,一個35歲婦人作腹腔鏡手術切除卵巢瘤,給予metamizol,氣腹時,發生循環休克及支氣管筋欒,給予0.2, 及 1.0 mg epinephrine,效果甚慢,經給予一個劑量的Octreotide後好轉,術後的檢驗數據排除了carcinoid tumor,而免疫學證實卻是對metamizol的藥物過敏。
Anaphylactic reaction versus carcinoid crisis: the role of octreotide as a vasoconstrictor.Rev Esp Anestesiol Reanim. 2004 Aug-Sep;51(7):395-8
3.在此例,0.2 mg 的epinephrine顯然是不足量的,而dopamine在過敏性休克並無角色。在此前不著村,後不著店的尷尬時刻,要如何自處呢? 最好能置入經食道超聲波,確認不是心髒幫浦出問題,也不是心包膜或瓣膜的機械結構異常,印證初步臆斷的血管擴張性休克,此時可以考慮alfa 型血管收縮劑如phenylephrine,或者是血管加壓素vasopressin,這樣應該可以得到一個比較穩定的血行力學狀態。